古琴製作流程

漆工

Lacquer work


煉漆

lacquer refining work

煉製“天然生漆”,需要掌握高分子聚合物的化學與物理反應條件。而“天然生漆”的交聯固化反應,需要“氧氣”“水分”“溫度”三大條件,其中包含有“大氣壓”因素。因此在煉製過程中,靈活擴展這些環境因素關鍵。

相對傳統煉製“天然生漆”的製作原理,是在日曬情況下不斷地攪拌,讓其的滲透率降低以及分子量變大,形成流動性替代的半固化漆。

根據現代煉製工藝,利用智能溫控冷凝和負壓空氣技術,進行模擬傳統的日曬變化環境,從而達到無人值守的情況下完成“天然生漆”的精煉。

加刷底漆

layer thicenking

加刷底漆需要7-14日時間,對於古琴整個工作周期而言是修繕階段的定版,也是加強塗層。它在一定程度上降低灰胎的脆性,填補極細刮擦細線、砂紙痕、磨石痕等。

也是往後關於漆面機理及漆藝深邃感的一次打底,同時底漆的塗刷厚度及固含量決定了最終完成品的漆面質感。

漆面乾固加速

lacque solidification accelerating

底漆通常無需慢乾,只要塗刷厚度得當且不至於急劇收縮產生皺紋即可,不過仍需要3-日時間。

至於是否需要調整塗刷環境進行加速催乾也需要因應實際情況而定,其中生漆的含水量也決定了漆固化的速度,但過高也會影響最終鏡面的高光細膩度。

层渐打磨

smooth in every stage

其實打磨工作會穿插於古琴製作的每一步,更甚是古琴製作三大重要工具之一。其中漸層打磨可以理解為按照實際情況選用不同粒度(號數)的砂紙進行對不同材質、用途、階段而進行一系列的打磨。

砂紙會有各種不同品牌產地,分乾濕兩種用途更講究其切削能力,所以會因應不同用途場地分出梯度顆粒系列。其中在古琴製作經驗總,60c~600c為針對木料選用、粗灰280c~1200c、漆面800c~10000c。

明確定位,步步留有餘地,按部就班就會減少出錯並且得心應手。

去除刷痕

brush marks removal

漆刷痕的產生主要源於筆刷的刷頭質量,至於塗刷手法、毛髮排列不一致、過於粗糙、漆粘滯性過高、漆燥性過高、氣候濕度過高、漆雜質與固含量過高等條件導致。

但由於漆始終有一定的粘滯性而無法進行高壓噴塗,所以手工製品的刷痕始終難免,也只能因應操作經驗盡可能減少刷痕產生,並且減少後期打磨去除刷痕的工作量,但始終難以在1日內完成。

刻字

lettering

古琴背面的銘文雕刻,是一張琴能否劉芳百世的途徑之一,也是琴家對古琴的情懷以及藝術表達形式之一。

而刻字這一步驟可以因應工藝、藝術手法,而進行前後調整。可以在最後一層灰胎雕刻,也可以在第二層內漆雕刻或最終製作完成後雕刻,更會在多年後因應琴家斲琴師藝術技術需求而進行進一步修飾。

罩明漆過濾

clear lacquer filtering

決定一張琴的漆面深邃感,源於中上層的罩明漆厚度。而罩明漆並非我們常規理解的無色透明玻璃體,而是黃褐色的蜂蜜漿,或琥珀。

從天然漆經過深度煉制後成為罩明漆,仍需要進行一系列過濾澄清,更在使用塗刷前再一次過濾其因為貯存而產生的漆皮碎屑,或漆刷潛藏顆粒。

而塗刷漆面越純潔,其透光與折射就越強,越增加琴漆面各方面的質感與性能。

繪製紋理

texture layer designing

漆面紋理的繪製可以理解為刻意製造斑痕,通過人工刻意製作出具有隨機性的紋理分佈從而達到給人一種無意感覺,紋理繪製可以1完成但漆面就需要3-7日固化乾透。

而這一步可以穿插於灰胎、底漆、中漆、罩明漆多個階段,通常需要7日乾透時間,而在底漆製作就會產生俗稱磨顯的現象。例如底層增加的隨機線性紋理,又會在最後打磨過程中發生磨顯透出早期製造的線性紋理,而且包含隨機性的深淺大小變化。

而至於深淺、濃淡、光暗、厚薄則因應斲琴師審美而各有不同,並且和陶瓷窯變相似的幻變而註定了漆面千變萬化且難以確保每一張琴的漆面花紋一致性。

增加透明保護漆

addtional clear protection layer

製作漆面紋理後在微觀狀態下,其紋理高起漆面水平面。為求漆面達到一致鏡面和增加整體視覺深邃感和減少過於浮誇的反色,會因應需要進行適宜的加厚表面的罩明漆進行保護內裡的紋理,避免在持續的彈奏摩擦中破壞紋理,這一步通常需要7-15日完成。

而罩明漆的質量、厚薄、層數、濕度、打磨都會影響著後期整體視覺,是否深邃、清澈、沉穩、水潤都會因此在加刷罩明漆後高下立見。

漆面加速固化

lacquer solidification accelerating

每一次的漆面塗刷,都需要經過上一層徹底乾透後再進行打磨均勻後才能進行下一步接續。而每一層的穩定性會連鎖影響到最終漆面是否始終保持鏡面,更是決定後期是否發生暗啞、皺縮、顯紋、開裂。

儘管如此,琴畢竟是手工製品難免會有瑕疵,只能盡量確保每一步都盡可能無限接近完美無瑕。哪怕是漆面固化都做到徹底並且留足夠時間給後期的收縮,而至於在夏天製作的漆面會難免有秋冬收縮現象,所以加速固化3日左右點到即止,而秋冬則可以延長到7-15日,但固化後又需要額外3-7日穩定期,更為穩妥。

精细水磨

fine smooth with water

漆面一旦完成固化且厚薄均衡就可以開始第一次的精細水磨,進一步將整個琴面的刷痕、塵埃、斑點等一系列缺點進行再一次的修飾、並且統一表面的顆粒度與厚度。而這一步通常需要3-5日來完成。

這一步尤其需要細心留神,尤其需要不斷水洗避免沙粒、塵埃硬物,水磨砂紙也不能過寬過粗、燈光也需要兼顧。而一旦出現失誤將可能留有遺憾或再返回紋理繪製步驟從頭再來。

經驗之談;盡量減少琴身挪動、搬移、翻轉,因為這一步琴身已經相當幼滑,工作也避免急躁、困倦、雜念。

等待乾透

dry waiting

加速固化以及水磨會讓琴身持續長時間受濕,漆面會因為浸泡而發生膨脹。一旦工藝不夠穩定就會發生漆面鼓泡起皮等現象,更甚至是琴內部發生微觀膨脹導致暗裂、變形、扭曲、煞音等各種潛在風險。

而等待乾透則不能操之過急,需要3-5日等待其里外濕度分佈和緩對接,漆成深處也得以和緩透乾,並且漆面在乾透後逐漸顯露出若隱若現的鏡面質感,而這一步乾透越徹底後期擦漆拋光的效率就越高,玻璃面就會越高光。

但也有時候還需要再磨一次,因為只有乾透才能發現隱藏在水下的遺漏處,所以時刻需要多角度檢查。

擦漆

lacquer polishing

擦漆和水磨需要交替完成,通常擦漆需要1日乾透需要3-7日.而擦漆工藝中飽含經驗學問,尤其對空氣濕度、溫度、粉塵相當敏感。如何在將乾未乾的臨界點下擦勻是一門手藝經驗更是一門不傳之秘。

而擦漆顧名思義只是一種薄薄的一擦而過,不增加厚度只增加密度,封堵打磨帶來的顆粒縫隙、不可見的劃痕、霧光面等細節。而擦漆也相應加強了漆面的耐候性、耐刮擦能力,更對漆面磨損起到相應的細微修復作用。

也許秘密就是沒有秘密,因為皆是經驗之談。

加速漆乾

lacque solidification accelerating

這一步可以因應季候進行額外的加速固化處理,但更需要注意點到即止。通常半日或24小時即可,過久反而導致漆面發啞並且倒退回打磨後的砂光質感,更會對最終鏡面產生不良影響。

萬事都需要留有餘地和點到即止,更需要在操作前瞻前顧後準確把控變量,把不可控因素降到最低。

水磨抛光

polishing with water

這一步的水磨工作選用5000c以上的砂紙,用於消除前期擦漆階段因操作環境限制而導致的漆面塵埃顆粒等細節問題。

擦漆;總會殘留不少的擦痕、毛線、塵埃、顆粒等物質,且牢固地黏連在琴漆表面。雖然可以使用牛角板或、指甲、指掌刮擦掉,但全面的水磨更能把漆面的質感和光澤大幅提升。

手工抛光

polishing by hands

擦漆、水磨、手拋三者可以作為一個組合工序進行,而這一步的手工拋光顧名思義就是使用麵粉、油、手指掌表皮進行反復推擦。

水磨後的啞光漆面經過指掌表皮、油、麵粉的往復推擦,再巡迴之前的擦漆、水磨、手拋三大步驟,會讓漆面無限接近真實玉石光澤與質感。

水磨抛光

final 10000c polishing with water

再一次的水磨拋光使用10000c耐水拋光砂紙,作用於進一步加強手拋出現的潛在缺漏,即手工拋光的局部不均勻。另一個作用即為更進一步將粉末拋光的8000c~9000c 推進到做後的高光鏡面。

而這一步尤其要注意操作物件的潔淨度,更尤其是水中是否有細微沙粒。

反光檢查

reflecttion checking

往往在水中無法察覺各種細微的刮擦痕跡以及暗啞部位,所以還需要等待漆面乾透後才能發現之前無法察覺的細節問題。

而乾透後的反光效果才僅僅算作為後期最終效果,但如果對於無限接近無暇工藝而言,也許仍需要再來回一次水磨、手拋、水磨。

邊緣檢查

side reflecttion checking

往往人的惰性就在每一次輝煌成就的收官階段開始膨脹,尤其是琴已經無限接近完成階段,琴身的成就光芒早已掩蓋製作者謹慎的心。

也許對於身後身,反而會在靜定細看的時候發現更多細微的工藝瑕疵。就例如蕉葉裙邊的收尾,其實其完美度貫穿在細灰打磨、刷漆、打磨、擦漆、拋光的每個緊扣環節,也許在這一步才會發現早在半年前所留下的遺憾。

最終鏡面抛光

final mirror polishing by hands

最終的拋光若存若無,如果前期已大成則這一步就可以免除,但為求光感過渡完美流暢,這一步反而是最後的定稿點睛,更是一種對琴與作者的升華。

雖然這一步累贅又玄妙,但能做到鏡面的琴再追加2日的高光拋光,反而會大幅提升漆面的光澤、耐候、抗油等性能。

去除油脂

oil remove

鏡面琴在多月或多年後出現啞光,除了漆的雜質、缺乏養護、乾濕冷熱、紫外暴曬、等還有一個原因在拋光後並無進行除油。而一旦油和漆面發現膨脹的物理現象以及覆蓋表面的油蒸發後就會出現啞光狀態。

通常除油後才是最終的鏡面狀態,所以鏡面琴的製作以及養護,對於是否需要去除或使用油脂,是個持久性的爭議問題,但至少真正的鏡面漆可以在無油涂擦的狀態下持久保持高光。

上弦

string on

意外,顧名思義意料以外,且總會在最後才出現。就如鏡面漆的琴身,在上弦這一步尤其要謹慎,也通常需要在大面積地毯的地方進行上弦方可穩妥。

而在上弦後仍需要一定的時間彈奏以及調試,讓琴在琴弦拉力狀態下逐漸磨合進入最佳發揮狀態。

穩定存放

stable store

穩定存放是給古琴有足夠時間讓深層應力釋放以及讓內部的水分飽和分佈開始和緩下降。

而穩定和緩的濕溫空間條件也給古琴有充足的變化與各環節的收縮時間。更是關於長途遠洋運輸而進行梯度環境對接的開始。

完成

finish

最終的完成也許只是這張琴誕生或名垂青史的開端,也或者是在各琴人收藏中輪回於無盡的調試、演奏、從修、再造當中。

琴師與琴就在這兜兜轉轉的古琴製作輪迴中誕生與重生,也許琴師會因此墮入一次又一次的惶恐當中,惶恐再難突破這次的巔峰,也許只有琴師才能感同身受。

“一切恩愛會、無常難得久、生世多畏懼、命危於晨露,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若離於愛者,無憂亦無怖。"—《妙色王求法偈》

展覽及演出

Exhibition & Performance

有時,我們會深思是什麼創造了價值。問世間;琴為何物…是芸芸琴師還是天地?而所造就的物件卻又是從何談起,為何要耗心傷神造出此物?

也許最終只是證明琴人不枉此生,有活過、狂熱過、珍惜過、美好過,創造過人間真善美。

“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金剛經》



在此感謝您的耐心閱覽

當前內容會持續更新以及完善每一步的拍攝與文案敘述,歡迎您的再臨回顧。

特別鳴謝

三大段英文校檢:黃有志 老師
三大段中文校檢:新會博物館館長 袁梅梅
三大段中文校檢:新會博物館展覽部主任 鄭秀儀
指導與資源支持:江門古琴研究會會長 林棟勝
黃有志 老師
斲琴團隊學生:羅國榮
古琴斲製:紫雲
工藝整理與技術研發:紫雲
攝影文案網站編撰:紫雲
電影拍攝與後期製作:紫雲

天下大同無分南北,共建傳揚琴學正氣,為古琴學術界獻綿薄之力,亦請諸位珍重勞動成果,轉載引用請聯繫並註明出處,相互推薦,功德無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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