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琴製作流程


声之妙

The secret of tuning

声音的本质是什么?……古琴调音,既是一门深奥且先进的声学理论,也是一门关于“音乐素养”的哲学。

而其中怎样把古琴音色做到给人一种相对“中正”“圆融”“泰然”的状态,这就是斫琴师怎样正确面对自我“偏执”的一门综合性修炼。

What is the essence of sound?…Guqin tuning is not only a profound and an advanced acoustic theory, but also a philosophy of “music literacy".

How to make the Guqin timbre to give people a state of being relatively “moderate", “mellow" and “comfortable", is a comprehensive challenge of how to correctly face the “Luthier ‘s obsession" in the Guqin tuning process.

木材密度研究

wood density research

木材的體積、質量、密度、紋理、含水量等各種因素綜合出楊氏模量,也是我們科班所熟知的勁度係數。

規劃古琴基頻就在選料階段開始,更是斲琴師對音色審美大致取向的開端。

楊氏模量考慮

stiffness coefficient calculation

勁度係數雖然是指單一物料的物理特性,但在一件樂器身上就會引入更複雜的變量因素,例如當前弓弦的受力狀況,內部結構與紋理差異的力學分佈等,因此在某個情況下的勁度係數不僅單指某種單一物料,而是一個物件整體的物理特性。

而這一綜合物理現象,也可以以楊氏模量與諧振分佈等理論來加以詮釋及理解。

面底板调音

soundboard & backboard tuning

形成古琴發聲內腔結構功能主要由兩塊板構成,通常由泡桐、杉木、雲杉作為面板(響板)與梓木、楠木、松木、紅木、烏木等作為底板。

正如上一步驟的楊氏模量理論得知,材質的輕重、軟硬、剛柔直接決定了一張琴在音色輕重浮沉與音韻長短的總體趨向。

而在這一步額外增加音柱也會在一定程度上改變整個調音格局,但是否增加這部件還需要斲琴師在調音經驗上的深度考慮,更是對音色及諧振的深度理解。

外形与弧度

form 、shape 、 radian

無論古琴的形製、體積、弧度都會影響著古琴的震動格局,尤其是琴面弧度至關重要,它的曲度除了影響諧振還會影響整體的演奏性能。

琴面的弧度大小會在整體與局部音色上產生較為明顯的變化,尤其是在演奏期間與琴互動時的直接觸覺也會因應弦面高度與弧度而相對改變發揮情感乃至水平。

部件配搭

accessories matching

古琴配件的材質會直接或間接地影響了它的表現性能與張力,例如配件的綜合質量就會對其音色產生相當明顯的改變。所以在古琴製作進入木胚初步調音以前就需要開始因應操作經驗與音色審美進行適當的配搭。

值得強調的是,古琴製作的所需用的配件並非“越珍稀越好”,而是選材以前就需要深度考慮其前因後果,甚至是如果選用“貴料”前就開始針對配搭方式進行提前選用適宜的琴胚木料。

谐振优化

resonance optimization

世間沒有兩塊樹葉是一樣的;而斲琴由選材直到成琴整個過程都沒有相同,但有相似。

變的是“物質”不變的是“規律”;木料的密度分佈都因應樹種、經緯、季候等不可控因素而不同,乃至我們手工製作也會出現無盡的變量誤差。而如果深度掌握諧振的奧妙與規律,反而所製作出來的樂器都會有高度的相似個性,乃至是同一個作者製作出來的樂器呈現出高度的音色相似性。

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金剛經》

裹布配搭

cloth wrapping

大量的“象”,都基於“現”。斲琴如是,窺探悟道各種聲學現象都基於日常的觀察入微,例如古琴的裹布工作,其實就是一種非常顯淺的生活現象。

就像在發聲體表面蓋上一塊布或者一張被那麼簡單,有時候聲音過於嘈雜刺耳我們都會下意識地用布或手遮蓋耳朵。

古琴裹佈如此,除了利用布紋機理增加琴表面的“掛灰”強度以外,也有相當的調控琴胚因早期挖琴腔過薄或木料發聲過於吵燥問題。而至於增加“掛灰”強度同時也可以因應布料厚度與孔數進行相應的音色調整,甚至是將來的漆面機理。

底灰配方

ash layer ratio & formula

傳統的古琴灰胎通常選用“鹿角霜”進行批刮,當然也有磚灰、貝殼粉、寶石、火山灰、硅藻泥等。

而至於音色特性工藝所需,會衍生出千變萬化的配比,而往往就如中醫方劑學裡面的一句“不傳之秘在於量”。但其實到最後所謂的秘密就是沒有秘密,因為這一切就如中醫哲學,實踐經驗指導操作,沒有一定的技術積累以及對聲學的深刻理解,就會認為“灰”的配方與配比是古琴製作裡面其中一項核心技術。

也當然影響著古琴音色的其中一個重要環節是灰胎的物理特性,因為它與生漆交融,塗刮在布胎上,而它的綜合物理特性諸如剛性、硬度、空隙、不同顆粒之間的直徑與氣泡孔隙乃至是質量密度分佈等各項因素綜合而來。

這也許是一花一世界也或者…只是把脈開藥做個食療燉湯那麼的隨心所欲卻又別出心裁

灰層調試

ash layer tunning

在灰胎的配方學問裡還有更多因素干預著古琴的音色變化,諸如生漆與灰結合後還需要大量時間等待其固化,而就在固化過程中音色也會隨之而不斷變化。

但有趣的是灰胎在初步固化後還會有非常長時間的第二個乾透變化階段,乃至成琴後的第三個陳化收縮階段,而這也就是業內老生常談的“琴是活的,不斷在變化。”

至於在一系列變化過程中,需要因應音色變化而對灰層進行大小多少厚薄加減,這還是需要斲琴師積累一定的經驗與耐性對音色進行綜合審美判斷。

“圖難於其易,為大於其細,天下難事必作於易,天下大事必作於細。”- 《道德經》

漆性改良

lacquer modified

唯有深度掌握上游技術才能讓全盤工藝得心應手,而構成整張古琴最重要的物質除了木頭、弦以外最首要關鍵的就是“漆”,其中漆就在木胚成型後開始的保護塗層、鑲嵌粘合、灰胎、漆面都需要用到“天然生漆”。

而“天然生漆”中,總會帶有一定比例的水份與雜質。而往往這兩種物質就足以導致古琴製作的工藝上發生一定的變量因素,水份蒸發導致的密度與剛性影響音色,雜質的固含量導致漆面催化或啞光等。

更甚至是購買的成品“漆”、“推光漆”、“罩明漆”、“黑漆”當中或許會添加有一定比率的“熟桐油”“苯”“酯”“醇”“石油製品”等物質以增加它的通透性或比重,但這樣就會降低漆的硬度更影響後期成品漆面光澤與音色。

琴弦配搭

strings matching

也許琴的製作質量只占音色優良之一,而琴人動弦以情則又是其另一半的精髓所在。此情此境動人心弦之繞梁琴曲必須滿足三個元素,需琴與弦相互相承足以讓演奏者盡情發揮其技藝與思緒,乃至是念念情慾。

所以弦至關重要,是琴的“咽喉聲帶”發聲的始源。深諳此道的琴師通常還會在古琴製作選料前就已經開始因應弦而有所偏向,更甚至是琴與弦在歷史長河發展里相互塑造其產業與趨向。

之所謂“圓融無礙”,是以琴為弦而圓,弦為琴而融,行雲流水撫弄無礙。

彈奏與錄音

playing & recoarding

只有天時地利人和,才能奏出如有神人之暢。是因為琴人撫琴需要情景需要心境平和,而錄音與彈奏則又是三千大千世界,其涉及到電聲理論也更早已是另一個學識領域。

但說到聲學理論裡的“音聲”其實殊途同歸,除了音量、音高、音準、音色、音韻、音感外還有聲相、聲場、聲壓、聲量等多方位知識理解。說道樂器與電聲其實互為相同,皆講究“中正自然”,無論在何時聆聽與互動都保持在那冷暖高低軟硬鬆緊浮沉之間,不多不少。

而這是一種心態、一種審美、一種修為,不管是古琴製作、古琴彈奏、古琴錄音還是電聲研究皆是如此。.

“故有無相生,難易相成,長短相形,高下相傾,音聲相和,前後相隨。”—《道德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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